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留在家乡,成为“护豚”青年 | 三娘湾寻豚记

2024-05-30 08:46     来源: 中国环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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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巍杰自己也没想到,有一天他会留在三娘湾,成为北京大学中华白海豚研究保护与生命教育中心团队的一员。作为一名留在家乡,加入本土珍稀旗舰物种保护团队的年轻人,他经历了从对中华白海豚保护工作不太了解,到发挥自身力量扩大保护影响力的过程。

因保护,改变生活轨迹。因保护,找到人生价值。对于林巍杰而言,他和中华白海豚的故事,是家乡的牵绊,也是作为三娘湾人的责任与自豪。

出海工作时的林巍杰。

虽然经常看到它,但依然期待、依然开心

林巍杰是在2016年加入由我国著名生物学家、北京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潘文石,在广西钦州三娘湾地区创建的中华白海豚保护团队。2004年,潘文石和他的科研团队扎根三娘湾。那会儿, 林巍杰还在读高中。“听大家说有科学家在我们这儿保护中华白海豚,但当时我对保护工作并不了解,心里只是很想去看看。”在林巍杰的理解中,保护工作就是出海看海豚。

俯瞰三娘湾村

大四毕业那年面临找工作,在父亲的引荐下,林巍杰加入保护团队,成为北京潘文石生物多样性研究中心的一名研究助理。身份发生转变后,对保护工作的理解也在一点一滴发生变化。

“保护白海豚就是要让它们能够永远健康地生活在这片海域,实现这个目标不仅需要更长远的工作,还需要更多人参与进来。” 林巍杰偶尔会和朋友们聊起自己的工作内容,和他们分享观察到的中华白海豚的各种行为。“现在朋友们也越来越了解保护工作的意义,我希望能有更多人知道白海豚是多么重要,多么需要我们每个人好好地保护它。”

如今,出海看见中华白海豚对于林巍杰而言早已不是新鲜事,但即使经常看见,每一次相遇依然期待、依然感到开心。“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次看到一只刚出生的小海豚,因为还不太会游泳,只能用不太熟练的姿势跟在妈妈身边,把头高高地抬出水面呼吸。那一会,我感到这个动物十分具有灵性,小海豚是多么需要被保护。”

团队中的父子档

其实,早在林巍杰加入保护团队之前,父亲林三哥就已经在团队里工作了。到如今,林三哥也已“护豚”十多年。

父亲是观察中华白海豚的一把好手。他经验丰富,往往根据水深、海浪,鱼的多少、海水的漩涡等等迹象,就能对白海豚的位置作出比较准确的判断。

偶尔,林巍杰也会和父亲聊聊,白天出海所看到的景象。比如哪条白海豚在带崽,拍到的白海豚正在做什么。“我现在的主要工作是用相机和无人机等设备记录中华白海豚的行为。” 林巍杰说道:“拍照录像都是日常研究工作所必需的,既是记录白海豚的日常行为,也能为白海豚的个体识别积累丰富的数据。”

一开始,林巍杰并不是每次都能拍到满意的画面,因为中华白海豚浮出海面呼吸只在一瞬间,时机稍纵即逝。不仅如此,出海时的天气也很重要。有时遇到不好的天气,风浪大渔船摇晃得厉害,也会给拍摄带来不小的挑战。

经历得多了,林巍杰也积累下不少有用的经验。“我现在学会预判海豚出水的时机和位置。看到它这次出水呼吸了,瞄准下一个地方,有了预判,拍到它变得容易多了。”

每次出海天气好时,林巍杰也会用无人机观测白海豚,采集科研数据。不比在陆地上使用无人机,因渔船一直在行驶,操作起来难度也增加了不少,使用时需有人配合起飞降落。

“我现在还需要提高对设备的熟悉程度,提高工作效率。这样才能更好地采集到更多的中华白海豚数据。”林巍杰说道。

拍照、录像、定位、测水温、取水样、测风向等,这些都是保护团队成员出海时必做的工作。除了林巍杰,团队还有其他8名成员。包括北京潘文石生物多样性研究中心主任兼研究员赵一、北京潘文石生物多样性研究中心的副理事长兼研究员潘岳,以及当地的几位渔民向导。

渔民变身保护者,共同守护中华白海豚

林巍杰加入保护团队,既是出于对生活在家乡的珍稀旗舰物种的关注,更与父亲的影响分不开。

而父亲和老一辈的渔民们成为保护中华白海豚的一分子,则是受到潘教授团队的影响。

“潘教授来到三娘湾帮助我们保护中华白海豚,让家乡变得越来越好,作为当地人我们感到很开心。”渔民苏六哥说道:“我们的观念也发生了很大变化。以前捕鱼时,觉得白海豚在和人抢鱼吃,现在大家都意识到这片海域本来就是白海豚的家园。我们和它的关系应该是家人,是朋友,应该要保护它。”

渔民苏六哥

曾经,渔民们称白海豚为“鬼鱼、摆风鱼”。在他们的生活经验里,白海豚的出现意味着海上会有风浪。不仅如此,白海豚甚至会破坏他们的渔网,带来经济损失。

但现在,一切都在慢慢发生改变,“我们会把渔网上的鱼摘下来给它吃。碰到受伤的白海豚,会立刻展开救援。如果有人拉拖网电鱼也会举报制止。”渔民苏六哥说道。

如今,三娘湾海域的中华白海豚从曾经的不足百头,增长到超300头。中华白海豚越来越多,遇见率越来越高。当地也因此发展起旅游和民宿,以前垃圾成山的现象得到明显改善。“只有白海豚越来越多,家乡越来越好,我们的日子才能越过越好。”苏六哥说道:“现在大家都来三娘湾看海豚,我们的收入也得到很大改善。”

三娘湾的人们,祖祖辈辈都是渔民,这片海域养育了他们,也养育了中华白海豚。“保护这片海是我们的责任。有白海豚在,证明这片海的生态环境是好的。三娘湾的海域生态环境变好了,我们才有更加美好的未来。”林巍杰说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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